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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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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2

第二天早上,白夫人送丈夫和兒子出門,立刻趕到了廉家院子。廉老爺做了齋長,住在半山一座三進小院中,灰瓦白墻,花木扶蘇。學院統一建造的院落,與書院同長,都被浸染出書香氣了。

白夫人以為自己來得足夠早,沒想到廉家院中已經擠了許多人。

廉夫人在外招待,謝過諸位來探病,又笑著安慰大家:“都好了,小兒家常有的,不過夢魘而已,勞煩諸賢。”

白夫人來得正好,被廉夫人抓了壯丁,幫她一起待客,時近午時,差不多要用飯了,這些人才紛紛告辭。

廉夫人“情真意切”的挽留,懇切請她們用了午飯再走。這些人終於學會看天色(臉色),均推辭不受,告辭離開。

廉夫人這才落座,灌了半杯茶水,長出一口氣道:“一早上,終於挨著椅子了。”

白夫人笑她,“門前車馬如織,可見你家繁盛。”

“繁盛?若真繁盛,希聲反要苦惱,不是咱們讀書人處事的模樣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這些人哪裏是為廉希聲來的,是為廉齋長而來。”

白夫人又笑她占了便宜還賣乖,兩人緩過氣來,白夫人才問道:“華姐兒如何了?可能去後院探望?”

“沒得勞動你一長輩,我叫華姐兒出來與你見禮。”廉夫人揮手讓使女去請。

白夫人連忙叫住,“我是她幹娘!昨晚鬧得那樣厲害,想必病得不輕,不許勞累她,我去見她。”

“行,行,你不是幹娘是親娘,我是那後娘,不攔著你疼閨女。”廉夫人笑嗔一句,領著她往後院去。

春末夏初,正式鮮花盛放、草木婆娑之時,因廉齋長喜愛蓮花,二進和三進之間的院子中間挖了個池塘,種滿夏荷。此時已經有零星花苞悄悄綻放,景華就在這裏讀書練字。

被使女們領過來的白夫人一見就心疼,“華姐兒怎在水邊吹風,受涼了如何是好?”

景華放下狼毫,福身見禮,“幹娘……”

“快快起來。哎呦,你手怎麽了?瞧這臉色蒼白的,定是受了大罪,知道你喜歡讀書,可也不能不顧惜身子啊。”

“幹娘放心,只是昨晚磕著了,是丫頭們大驚小怪非要纏層布條,其實都好了。幹娘坐,嘗嘗我去歲熏的桂花茶。”景華可不敢和幹娘叫陣,連忙轉移話題。

玉骨奉上茶水,嬌嗔著告狀:“夫人可不知道,姐姐昨夜流的汗把被褥都打濕了,身上抓傷了多處,只手上這一塊瞧得見而已。咱們說姐姐是不肯聽的,求夫人管一管。”

“我看你才該被管一管,真是聒噪!我素日管教無方,讓你在幹娘面前放肆。”景華笑罵,她的這些使女年紀比她大,可她從小教導她們讀書習字,看著她們一點點進步,感覺自己才是長者。她也知道使女是為了她好,長日無聊,這些人名為下人實為徒兒,景華待她們著實寬容。

“就該這樣忠心。”白夫人還對待垂髫幼兒那套,摸臉、摸脖子,探衣服厚薄,最後拉著景華的手不放,殷殷叮囑:“我帶了好藥來,太醫院的定驚散,只盼你以後用不上。還有蘇州剛到的料子,海上來的好香料和我剛收到的兩本孤本。你好好養病,若是再讓我聽說你不顧身子,跑到這濕寒水邊讀書,那書我就扣下不給了。”

景華笑道:“多謝幹娘想著,我定聽您的話,好好養著,再不讓您擔心。”被人這麽關心著,誰不窩心呢?

“也就你治得住她,快,收拾收拾回房吧,也不知待了多久,一個錯眼又拿上書本了。一家子書癡,難為你們還記得吃飯。”廉夫人笑著招呼使女收拾東西。

“母親拿上畫筆的時候也是這樣,可不興五十步笑百步。”景華走過去挽著母親,“母親勞苦功高,咱家全靠母親支應呢。”

母女倆又說笑兩句,卻聽白夫人小小咿了一聲:“華姐兒這寫的什麽,詩是好詩,可後面的批註,文辭不通,不妥,不妥。”

“幹娘慧眼,詩是妙手偶得,只有前面四句,後面還沒想好。就胡亂寫寫想到的好詞,尚不能成句。都說文章天成,詩也如此,待我日後靈光一閃,再補上後面兩聯。”景華接過胡亂塗改的紙張,交待使女收好,一手挽著母親,一手挽著幹娘,往花廳閑坐笑談。

白夫人瞧她精神很好,欣慰這病不嚴重,陪著用了午飯,施施然回自家去了。

白夫人以為此事到此為止,卻不想過了幾天,又蒙廉夫人邀請。

“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怎的幾日不見,你也思我如狂?”廉夫人還沒進門,調笑卻先到了。

廉夫人迎上前拉著她道:“可沒功夫與你鬥嘴,來,跟我來。”

說完就拉著白夫人去了景華的院子,只見景華獨坐窗邊,手中執著狼毫,許久才下筆寫一兩個字,而後又是長長的沈默。臉上一片肅然,眉心緊緊皺起,周身都是凜然寒氣。

“這是在作甚?往日寫詩填詞也是這般費神嗎?”白夫人不解問道。

“若是寫詩填詞,我何必請你過來。一家子都愛這個,我能不知正常思考文章詩詞是什麽樣子?”廉夫人把好姐妹拉到花廳,細細講了華姐兒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妥,嘆道:“才幾天,眉心都皺出痕跡了,問她她又不說。其實開始是說過的,只是吐不出詞句,只聽喑啞嘶鳴,我聽著也不忍,後來便不問了。昨夜我仔細想了想,這癥狀和那日夢魘有些相像,便想請你來參詳參詳。”

“請我有何用,請我家那位來才是正經。”

“請了,兄長說著不是病,是思慮過多、憂懼傷身,讓她高興起來就好。只我是真不知如何能讓她展顏,長久如此,怕真發展成病了。”廉夫人愁眉不展。

“我送的孤本都沒能讓她展顏?”

“倒是手不釋卷看完了,可也沒見出多少高興來。”

“那就辦個詩會!”白夫人一擊掌,有理有據道:“他們少年人若是突然低落下來,想必是沒有玩伴的緣故。有人陪著說話,總要好些。再說,華姐兒腹有詩書,喜愛與人交流切磋。詩會想必能讓她歡喜起來。”

“好。詩會我是辦熟了的,可要請哪些人?書院裏閨秀少,城中嬌嬌也該請些。”

“我來與你參詳參詳。首先第一家,宋知府家的姐兒是不能少的。”白夫人笑著揶揄。

“你又來!”

“我說什麽了?”白夫人裝作無辜,“不是正幫你參詳人選嗎?”

說完白夫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宋家姐兒雅愛讀書,氣質高華,對你們夫婦二人敬重有加,和華姐兒也聊得來,最重要的是傾慕維哥兒。每次見面,眼中只他一人。眼裏如有星光閃動,我是見一次欣慰一次。更更重要的,咱們維哥兒也喜歡她。上次我在維哥兒的書房裏見了幅字‘南風知我意,吹夢到西洲。’正嵌著宋家姐兒的閨名,字是維哥兒的筆跡,兩人心意相通,你們兩家早有默契,我正為你高興呢。”

“這孩子!我都不知他密密藏著這心思,平時問他,他倒給我裝傻,口口聲聲一切聽憑母親做主。”

“小年輕臉皮薄,這已經是願意的意思。你想,若是不願意,他就該說:功名未立,何以為家,孩兒要專心讀書呢!”

“噗嗤——”廉夫人被白夫人擠眉弄眼、矯揉造作的神態嗓音逗得忍不住,笑道:“惟妙惟肖,正是他的心聲!”

“只是請了宋家姐兒,其他官宦之家的姐兒要不要請?聽說最近城中來了兩位貴女,一位是福王家的郡主,一位是康伯爵府的女郎。”

“這樣的貴胄怎麽會到咱們這偏僻地方來?”

“又謙虛,金陵自古繁華,咱們景山書院天下文脈所在,哪裏偏僻了,就見不得你瞎謙虛。”白夫人先反駁了,才施施然道:“福王母妃乃金陵人士,先帝當年出巡帶回京都,後有了福王。福王他老人家也念著這鄉土之情,沒少庇護咱們同鄉。聽聞郡主是回鄉替老太妃掃墓盡孝的,真真是個好孩子。至於康伯爵府,你該比我熟才是,康伯爵未封爵之前,與你家也是世交。”

“唉,陳年舊事,多少年了。他家與我家可不正是通好之家,康伯爵本也該科舉入仕或寄情山水做一名士,可惜世伯見背,伯母殉情,世兄心中悲苦,游覽山河以期排遣,不知何等陰差陽錯,居然成了當今陛下的幕僚。”廉夫人向北方拱拱手,以示對陛下的尊重,嘆道:“之後再沒他的確切消息,隱隱聽說他高官厚祿,兒女雙全,又有爵位加身,想來世伯在地下也能瞑目了。”

“瞧我,不該提這個,既然有舊,一並請來就是。咱們景山書院名聲在位,他家姐兒若能得書院先生們誇獎,名聲上也好聽。”

“那就下帖子吧。只是郡主尊貴,不可輕易驚動。有康伯爵府的女郎和宋家知意在,其他官宦家中女郎也好請,就一並請了來,也熱鬧熱鬧。”

“靜極思動,我也想見見年輕人的朝氣呢!”白夫人與廉夫人一拍即合,張羅起詩會的事情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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